_Mizaph

写文是为了自己开心

于雪景球中起舞

全文约1w3,鬼晓得我怎么写个生日写了这么多……

(龙龙的生日文~~文中大量引用游戏内角色语音剧情等,由于我自己也记不清就不把每句标出来了,相信各位指挥使都看得出来。)(形式借鉴大零活动剧情)

6:00 a.m.

“滴滴,滴滴。”

黑暗中,终端准时响起闹钟提示音。

被子与枕头的衔接处伸出一只手,快速按掉终端后缩回被窝。

鼓起的一团被子安安静静缩在床上,十几分钟后,被子里再度伸出一只敏捷的手,将终端抓进被子里。

哈———

抓了把凌乱的头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才艰难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向终端。

终端显示屏上,一条简讯置顶。

“指挥使,我回来了,这次外派去了很远的地方……今天是我的生日,可以见面吗?”

发送人:彼安汀 

发送时间:2021年1月16日上午1:07

我就记得昨晚睡得迷迷糊糊时收到条简讯。

一股冷风突然灌进被子里,指挥使打了个哆嗦,把被子裹紧了点。

彼安汀,回来了?

指挥使抖了抖,不久前濒临年末,事务繁多,而至今未能摆脱希罗叛逃影响的中央庭尤是。

于是,直系领导为加班狂魔晏华与安托涅瓦的指挥使,毫无疑问,在中央庭的办公室里,兢兢业业地社畜到了过年。

终于熬到过年,指挥使撑着最后一口气,倒在床上,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补觉,断断续续睡了几天几夜,脑子昏昏沉沉,不太清醒。

唔,好像之前答应了彼安汀要陪他过每年的生日来着?

因为工作性质,指挥使接触过许多神器使。

但彼安汀,指挥使以为,是最能诠释神秘的神器使。

过去,指挥使前往旧城区调查某个狂热邪教组织,情报失误导致身份暴露,被该组织的信徒追击。

彼时由于潜入任务的特殊性,指挥使身边并没有神器使保驾护航,而与普通人相比身体素质甚至还要再差些的指挥使,在与信徒于旧城区的街道中追逐一段时间后逐渐体力不支……

惊险时分,一个褐发青年将指挥使拉入小巷。

“嘘,先别动……”

“终于见到你了……果然,你不记得了啊……没事,那么只要珍惜这次相遇就好,我是彼安汀,很高兴认识你。”

这便是,指挥使与名为彼安汀的神器使的初见。

啊嚏……

寒风招来的喷嚏打断了指挥使的思绪,怎么突然想起以前的事了?

不过也确实神奇,谁能想到外表酷酷的彼安汀实际上却是一个喜欢抱抱,爱做甜点,容易害羞的小可爱呢?

指挥使心中暗暗发笑,瞅了眼时间,赖床赖得有点久,被窝着实温暖,但也是时候出发去彼安汀家了。

7:00 a.m.

天际刚刚泛起一抹白,天幕的主调却仍是夜色,苍穹下,雪花慢悠悠晃荡着,在林立高楼间穿梭。

指挥使紧了紧围巾,快步走进电梯,直到感受到暖气,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冬日的空气干燥而寒冷,吸入肺中,总有些刺痛的幻感,而净化黑核又导致了身体虚弱,极度畏寒,在冬日,如非必要,指挥使是绝对不会离开自己的小窝的。

“叮”

电梯稳稳停在了彼安汀所居住的楼层,随着提示音响起,电梯门缓缓打开打开,随之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香甜的小麦气味。

不用多想,径直走向麦香最浓郁的那扇门,按下门铃。

“你好,请问你是……”

“彼安汀,生日快乐!”

指挥使扑向前来开门的青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彼安汀似乎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脸上迅速浮现两抹红晕。

“那个,指挥使,谢谢,就是,还挺令人害羞的……”

彼安汀轻轻回抱了下指挥使,很快又把手抽回,有一下没一下的拽着自己翘起来的头发。

“指挥使,你的外套被雪浸湿了,需要更换吗?雪虽然不大,可是不注意的话也是容易感冒的。”

注意到指挥使的毛毡外套上一个个雪花融化遗留下的痕迹,彼安汀体贴的建议道,得到指挥使的肯定后,走向衣帽间。

“我去给你拿更换的外套……”

“麻烦了,彼安汀,差点忘记你的生日,我以为只是小雪,不带伞也没有事的……更何况我大部分路程坐的车……”

指挥使听着彼安汀在衣帽间翻找的动静,感到一阵暖心。

“我只是想要指挥使陪我一起吃个蛋糕,来晚些也没有关系的……嗯……我这里,只有我自己的衣服,那个,这件我没有穿过……你不介意的话……”

彼安汀拿来了一件卡其色的厚风衣,同时递来的,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嗯,这件的话比较适合指挥使的内搭,这是红茶,喝下会舒服些。”

“毕竟之前答应了要花一整天陪你过生日的……谢谢你,彼安汀。”

换下湿外套,喝下热茶,令人难受的湿冷感立刻消失。

彼安汀总是这样体贴。

指挥使的小腿肚之前只被一层加绒丝袜覆盖,待风衣长长的下摆遮住后总算是不再打颤了。

“啊,抱歉,我该把暖气打开的,屋子里一定很冷吧。”

注意到指挥使换衣服时打了个喷嚏,彼安汀匆匆忙忙地打开暖气。

“昨晚从外派的地方回来很困,到家后倒头就睡……”

“彼安汀你也注意下自己吧,工作固然重要,但也要好好休息啊。”

指挥使看着彼安汀浓浓的黑眼圈,为彼安汀的健康感到担忧。

“话说你外派结束后不补觉真的没问题吗?”

指挥使自己在结束加班后可是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

“我说过的,我就是那种过了某个时间就一定会醒过来然后再也睡不着的体质啊。”

彼安汀摊开手笑了笑,对自己这种神奇体质也表示无奈。

“对了,指挥使还没吃早饭吧,我烤了一些面包,要来一点吗?”

彼安汀转身去厨房端出一个瓷盘,层层叠叠精巧的摆放着许多在烤箱中蜕变得酥脆金黄的面包,让人不由得食指大动。

“那我就不客气了!”

狼吞虎咽间,除了感概“彼安汀的厨艺真的是好的能让人把舌头吃掉啊”,也不小心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怎么感觉每次来找你都能享受到你做的美食啊?”

“是么?”

彼安汀有些惊讶,

“唔,这还真是巧啊,不过指挥使能喜欢我做的食物真是太好了呢!”

8:00a.m.

天空蒙蒙变亮,然而并没有阳光,厚厚的云层吸收了太阳送来的全部热量。

冬日的早晨,一切都是慢悠悠,懒洋洋的。

昨夜素雪新裹的园林,眼下刚从睡梦中复苏,十分空荡。

远远看去,只有指挥使与彼安汀的身影,在雪白的发亮的小径上,一前一后的慢慢移动。

十几分钟前:

柔软细腻的面包下肚,间歇的来口热红茶,茶足饭饱后,指挥使瘫在沙发上,惬意的感受着胃部积累的食物在冬日里带来的温暖与满足。

“彼安汀,今天有什么需要我陪你做的吗?在生日这天,我希望我能带给彼安汀开心。”

坐在指挥使对面小沙发上的彼安汀很认真的想了想,

“嗯……其实只要指挥使能在我身边跟我说话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至于具体做什么,现在的话,我知道附近有座小公园,一起去散会步怎么样?”

于是乎,指挥使与彼安汀两个人,走在公园的雪景小道上,四周安谧,偶尔有一两只麻雀,从两人头顶掠过。

彼安汀一反常态,并没有与指挥使聊那些他听到的有趣的小故事,仿佛他也不忍心打破这里美丽的寂静。

与彼安汀一起漫步,已然走了一小段路,指挥使感觉到自己精神上的的疲惫感得到舒缓,在工作中残留的负面情绪也神奇的渐渐消失。

就好像这座公园有着让人不再痛苦的魔法一样,指挥使这样想道,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这座美丽公园的名字。

“这座公园叫什么名字呢?”

“这座公园没有名字,”

彼安汀的眼瞳深邃,蕴藏着许多指挥使不明白的情绪,“所以有人来访问它的时候,它会为自己没有名字没法对来访者进行自我介绍而感到困窘。”

他看向指挥使,闭上眼眸藏起复杂难懂的情绪,转而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所以指挥使来给这座公园取个名字吧,指挥使觉得什么名字好呢?”

“我来取吗?”指挥使有些为难,“名字的话……”

环视周围的美好景象,不知怎么的,指挥使说,“我觉得,就叫公园。”

“它是以公园的姿态与我相见,那么对于我而言,它就是公园。”

听完指挥使的回答,彼安汀并没有说什么,但指挥使却感到,挂在彼安汀脸上的笑容,比之前更加真切了。

存在于城市某个不知名角落的这座公园并不大,两人很快绕完一圈,指挥使喜欢上了这种漫步于自然,短却忘记自我的这种感觉,于是询问彼安汀能否再绕一圈。

“当然可以,本来就是希望你能在这里释放一下工作中积累的压力。”

彼安汀为指挥使能喜欢这座公园感到开心。

这座小小公园呈圆形布局,两人一开始沿顺时针方向行走,在第二次在公园中的漫游开始前,他建议这次选择逆时针方向。

指挥使没有意见,而就在转身走了几步路后,指挥使看到了让她震惊的景象。

那是一棵光秃秃的树,树下被雪半掩盖的说明牌上写着“pomegranate”,而在某根干瘪的枝条,垂落着一枚丰硕之果。

“这是,什么?”由于震惊,指挥使的语气有些飘忽。

“这是石榴果。”彼安汀从枝头摘下鲜艳欲滴的朱红果实,把它放在了指挥使手中。

“石榴?为什么会在这个季节,出现在这?”指挥使觉得惊奇,双手下意识握紧石榴果

彼安汀再度流露那种复杂的忧郁,

”或许,它是季节轮转中意外出现的一个奇迹,又或许,它只是呆在这儿,等待着谁的回头。”

9:00a.m.

从公园里出来,往彼安汀家的方向走。

一路上,指挥使把玩着在公园里,彼安汀摘下的那枚石榴。

”这枚石榴跟指挥使有缘,指挥使一回头就看见了它。”

彼安汀这样说,把石榴的归属权交给了指挥使。

石榴果被冰霜冷冻,但冰雪都不能阻挡的鲜红,如同炽热的血液,恍恍间在指挥使的指尖燃烧。

“啪嗒。”

感受到手指被烧灼的刺痛,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两手一松,石榴果落于地。

指挥使此时站在一列台阶的最上方,在惯性的作用下,石榴沿台阶不断滚落。

“石榴!”

指挥使焦急的向下冲,想要捉住滚的飞快的果实。

一个没注意,身体失去平衡,向前倒去。

身体紧绷,应激的闭拢双眼。

但并没有摔向地面。

相反的,是个有些温暖的怀抱。

“指挥使,小心!”

彼安汀把指挥使从怀中扶起,帮助对方恢复平衡,有些后怕地说:

”虽然指挥使真的很喜欢那枚石榴,可是不能以自己的安全为代价啊,要是指挥使出了什么事的话,我可能……”

彼安汀后面的话声音有些小,指挥使没有听清。

“啊,抱歉,我有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收起了阴郁神情,彼安汀朝指挥使露出了平常的笑容。

“指挥使已经安全了,那么,我们去找那枚石榴吧。”

是因为彼安汀的神器也是石榴的原因吗,仿佛有特殊感应一样,跟着彼安汀,很快找到了之前不知道滚到了哪里去的石榴。

从阶梯的最顶层跌落,石榴一路跌跌撞撞,最终停在了一只趴在小巷里,被冻得奄奄一息的流浪猫旁。

“彼安汀,这里有只流浪猫!”

指挥使蹲在地上,捡起石榴小心放入包中后,看见了瑟瑟发抖的流浪猫,立刻扯下脖子上的围巾,将小猫包住抱在怀里。

“指挥使是想要收养它吗?”

小巷上方的灯光落在彼安汀眼中,衬着彼安汀放在指挥使身上的目光温柔。

“我只是想要帮助它,至于收养……你知道的,中央庭的工作一旦忙起来……家里的白和夜是神器使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我并不能对这只流浪猫负责。”

指挥使摸了摸怀中小猫的小脑袋。

“我们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后再送去流浪猫救助机构吧。”

彼安汀笑容温和。

“你想要这样做的话,那就这样做吧,做你认为对的事。”

走出巷子时,阵阵寒风刮过,指挥使感受着脖子间的凉飕飕,不由得努力把脖子往衣领里缩。

“指挥使?”

彼安汀连忙把自己的围巾拆下,往指挥使的脖子上围。

“啊,不用不用,彼安汀,你也需要围巾保暖啊……”

彼安汀思考了一下,把一边的围巾轻轻围在指挥使脖子上,另一半留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这样,就可以了吧。”

围巾长度有限,两个人共同围一条围巾,难免挨得很近,近到,指挥使能清晰看到彼安汀面颊上散开的红晕。

“唔,这样,有些太近了……”彼安汀支支吾吾的说道。

而随着彼安汀的靠近,指挥使怀中的流浪猫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靠近一样,即使身体虚弱,也弓起身子浑身炸毛。

指挥使被小猫的警惕吓了一跳,努力安抚却得不到任何成效,彼安汀注意到后,向指挥使外侧走了一小步,之后,小猫立刻放松了许多。

”我果然不受小动物喜欢呢。”

彼安汀可怜兮兮地委屈道。

“明明我很努力想跟它们处好关系的……”

10a.m.

将小猫安置在流浪猫救助机构后,已经是大上午了。

天空蒙蒙却已经很明亮,街道上的人流也开始涌动。

“果然,还是很在意呢,在冬天,大家会这么积极出门吗?”

彼安汀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疑惑不解。

“对哦,彼安汀你刚出完外勤回来。”

指挥使想起之前彼安汀抱怨过,一旦工作来了就得与世隔绝的在深山老林待数月。

“已经到春节了呢,话说,彼安汀你的生日在春节呢!”

“春节吗,好像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庆祝的节日吧?这种聚会好像叫,合家团圆?感觉像是指挥使会喜欢的节日呢,我以为指挥使很喜欢这种幸福的氛围呢。”

”指挥使今年已经庆祝了春节吗?”

“嗯……除夕的时候中央庭是举办了相关活动的,安托涅瓦说一方面给无人相陪过节的人一个场合大家一起过个春节,另一方面也有助于加强中央庭同东方古街的关系……那个时候彼安汀不在真的很遗憾呢。”

“话说回来,上次陪彼安汀庆祝生日时就想问了,感觉彼安汀你在各种应该庆祝的日子都是一个人过根本不打算庆祝的样子……不会感到难受吗?“

“难受,为什么?”

彼安汀的表情十分困惑。

指挥使解释得有些艰难。

“就是,一个人,没有庆祝什么的……”

大概理解了指挥使想要表达的意思,彼安汀正色道:

“对于我来说,其实并不能理解人类对于在某个日子庆祝的意义。庆祝出生,庆祝团聚……在我看来只是无数的必然中的一种,没有任何值得纪念的地方。”

“但人类似乎把这种必然归结于偶然并为这种偶然的发生感到庆幸……但是万事有因有果,任何事件的发生都是因的衍生,没有什么事情会平白无故的发生,与其去祈祷所谓的偶然并为偶然的发生欢呼,不如去种下事件的因静静等待果。”

“这么说不对吧,彼安汀会选今天作为生日是因为在今天第一次遇见了那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吧,难道这次相遇也是必然吗?”

听了彼安汀的话,指挥使感觉有点被绕晕,但下意识又觉得彼安汀所说的不对。

“指挥使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偶然的相遇吗?”

仿佛在宣读庄重的誓言一样,彼安汀的神情严肃,一红一绿的眼瞳专注的看着指挥使。

“我选择这一天作为生日,是为了告诉那个人,为了与她相遇,我尽了努力,并且想办法做到了。”

说完,彼安汀严肃的表情缓了缓,慢慢变成了平常的微笑。

“指挥使听不懂也没关系,就当我是在胡言乱语吧。”

“虽然,我认为庆祝节日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能够与指挥使共同创造记忆,这样的机会还是要珍惜的。”

彼安汀喃喃:

”毕竟,记忆不会凭空产生,两个人共同创造的记忆,如果一个人注定会遗忘的话,那么另一个人就必须得保存好这些记忆,否则就没有东西能够证明,有些事情发生过,有些人,相遇过。”

指挥使表示自己没听清,希望彼安汀再说一遍。

彼安汀笑了笑:

“指挥使不是为我没参加中央庭的春节庆祝活动感到很遗憾吗,正好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在庆祝生日的同时,一起过个春节,怎么样?”

“不过庆祝春节具体要做些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指挥使,能教教我吗?”

11a.m.

虽然是说着要一起过个春节,但是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指挥使努力回想着中央庭的春节活动具体都干了什么。

“买年货,做年夜饭……”

一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于是就被彼安汀拉进了超市。

“我们两个人买年货的话,大概买一顿饭的食材,一些小零食,一点装饰?”

指挥使犹豫的将一包干果放入购物车,不确定自己选的东西是否合适。

彼安汀却并不在意购物车里到底有什么,只是很满足的看着指挥使从货架下拿下什么放在购物车里。

一直被彼安汀看着,指挥使感到有些紧张。

“是我拿的东西价格不合适吗,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彼安汀笑了笑。

“没有的事,我相信指挥使。”

“虽然外派那份工作的无良上司不给发工资,但我也是有做其他兼职的。”

“指挥使中午想吃什么?选好食材我回去做。”

“中午饭的话,这么晚了,随便吃点什么都可以吧,话说庆祝你的生日还让你做饭总觉得不太好……”

本来想说自己来做,但考虑到自己那仅能把泡面泡开的厨艺,指挥使还是没有在能轻松做出满汉全席的彼安汀面前提出自己来做午饭这样的大话了。

“这样可不行哦,每顿饭都要认真吃好,指挥使是不是最近没有好好吃饭,距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消瘦了好多。”

彼安汀十分严肃的批评了指挥使应付午饭的言论,复又开始秋后算账。

还是来了啊。

指挥使心中无奈的想道。

担任指挥使一职以来,指挥使待在中央庭的时间就居多。在安跟随希罗叛逃前,一直是安负责指挥使的饮食(那段时间指挥使胖了20斤呢),安叛逃后,指挥使就成了中央庭食堂的常客,但是由于指挥使自身的肠胃脆弱,很多食物过敏,所以在食堂也吃得不是很好。而到了后来指挥使认识了里见茜,俩人一起社畜,别说食堂了,有时候连方便面之类的速食也不吃,把咖啡当饭……彼安汀知道后,为指挥使的营养摄入情况感到深深的忧愁,义正言辞地要求指挥使认真对待每顿饭。但是彼安汀出外勤的时间实在太长,而指挥使仗着彼安汀不在就很容易放飞自我……于是每次彼安汀回来,指挥使挨一顿说服教育总是免不了的。

“这不过年嘛,年前事情有点多……”

指挥使努力解释道。

“所以我才说,中央庭的工作,压力大得让人做噩梦的话,我认为还是辞职比较好啊。”

彼安汀诚恳的第N次劝说指挥使辞职,见第N次劝说无果后,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今天的午饭还是得做好,我合理怀疑指挥使在我离开交界都市后就没有认认真真吃过一顿饭,得趁着这个机会补充营养。”

“我会综合考虑指挥使的口味与营养结构的。”

看着购物车里快要装不下的食材,不知道为什么,那句“这些食材也太多了……”终究还是没有被指挥使说出口。

12a.m.

虽然指挥使很积极的表示自己可以帮彼安汀做洗菜切菜之类的工作,但还是被彼安汀从厨房里赶了出来。

“指挥使只需要负责等待午饭做好与好好吃饭就可以了呢。”

感到彼安汀还在生气,指挥使默默的从厨房里退了出来。

“指挥使感到无聊的话可以去书房里看会书,午饭一会就好。”

听到厨房玻璃门后传来的话后,再次感概彼安汀的贴心,指挥使握住了书房的门把手,轻轻一扭。

“那我不客气了哦……”

扭头对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说道,转身走进书房。

彼安汀家的书房是个很适合阅读的地方。

复古的欧风墙纸服帖的铺满墙面,淡紫色的干花藏在墙壁上的铁篓中发出淡淡幽香;大书柜内嵌在墙中——挖空一整面墙,凹进去的墙面被有着木头气息的板子隔成几个部分,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大小的书籍;窄窄的书桌沁在从玻璃窗中洒进屋的自然光中,书桌的左上角,一个球形小玩意发着亮晶晶的光……

亮晶晶?

走近书桌,才发现那是一个雪景球。

是彼安汀这次出外勤带回来的吗?上次来这里时还没有……

指挥使拉开椅子坐下,想要看清这颗雪景球里的景象。

是特殊的设计吗,雪景球里的“雪”仿佛遭遇了风暴一样,在玻璃球中肆虐飞卷,把雪景球里的景色遮挡的严严实实。

指挥使轻轻晃了晃雪景球,玻璃瓶中的飞旋的雪花停了下来,飘飘洒洒,缓缓落下,而从飞雪中显露的是——

七首十角的怪物,与怪物紧紧环绕着的一个小小身影。

怪物头顶的冠冕上闪烁着的红光倒映在指挥使眼中,指挥使感到一阵晕眩。

明明之前补了那么久的觉,为什么现在还是觉得好困……

昏昏沉沉,趴在书桌上,指挥使陷入了梦乡。


很奇怪。

很奇怪的感觉。

同时拥有七个不同视野。

视觉上的冲击让大脑发胀。

不舒服,很不舒服……

你是谁?

七个视野中,不同的角度,所展现的同一个人。

“救救我。”

那个趴在地上的人呻吟道。

伸出了爪子,展开了翅膀,想要轻轻触碰“他”。

“等一下,再等一下,不会再痛了……”

听见自己这样说道,而随着肢体与那个人的接触,精神立刻被剧烈的疼痛缠上。

仿佛被撕裂,又被重组,每根神经被扭曲……

应该疼到说不出话的。

但是又听见自己说,

“好久不见。”

地上的人还在不停的颤抖,颤抖着,抬起了头。

那是——

我的脸!!!

那我是谁???

我是谁!!!!!

精神开始错乱,濒临崩溃。

意识突然被拉进黑暗,一切痛苦都被剥离。

模糊间,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

“仅仅是观测就难以忍受,这次竟然是直接接触……”

“抱歉,是我的错,将记忆摆出来后忘了收回去。”

“忘记吧,这些记忆不是你能够承受的,就像那五分钟一样……”


“指挥使,指挥使,醒醒。”

趴在在桌子上的指挥使被叫醒。

“是今天上午逛的太久了吗?对不起,总想与你呆在一起的时间更多更长,忘记了你会疲惫这件事……午饭做好了,起来吃了午饭再继续睡吧,不吃午饭我担心指挥使的胃会不舒服的。”

彼安汀满是关心的面孔出现在指挥使视野中。

努力地聚焦,世界再度清晰起来,身体却不住的颤抖。

“指挥使,哪里不舒服吗?”

彼安汀将手搭在指挥使的脊背上,充满慰藉意义地轻抚着。

“没有不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颤抖……

“是做噩梦了吗?没事,梦已经醒了,糟糕的东西已经消失了。”

彼安汀仍在安慰指挥使。

糟糕的东西……

眼泪流下来。

“不是糟糕的东西……”

下意识这样反驳。

泪水模糊了视线。

为什么,会这样悲伤……

“啊,好的,不是糟糕的东西……”

彼安汀的神色依然温柔。

努力回想着梦的内容,却一无所获。

梦里,究竟有什么?

大脑一阵刺痛。

“不要再想了,好吗?”

彼安汀轻轻抱住跪坐在地毯的上的指挥使。

“人类的大脑会自觉遗忘对个体不利的事情……如果想不起来,那说明这是并不适合想起来的事。”

“我们不去想了,好吗?”

虚弱地点了点头,在彼安汀的怀抱中放空思绪,头疼逐渐消失。

“感觉好些了吗?那么,我们去吃午饭吧。”

被彼安汀牵着走向书房外的走廊。

“我做了你最喜欢的……”

在书房门关闭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回头一瞥。

从那条短暂狭窄的缝隙,指挥使看到,明亮的书桌上空无一物。

奇怪,那里,本该没有东西在吗?

1p.m.

享受完彼安汀一如既往的好手艺,不由得感慨:

”彼安汀你完全可以把外派的工作辞了然后去开一家自己的餐馆绝对生意火爆。”

“外派的工作……虽然上司无良又麻烦,但是拿了人家透支的报酬,就该好好干活呀……

而且我对给其他人做饭什么的没有兴趣呢,我只想要看见指挥使吃下我做的食物后露出的笑容,仅此而已。”

彼安汀无所谓地笑了笑,

“指挥使现在是要睡午觉吗?”

“想要睡,但是睡不着。”

在床上滚来滚去把自己滚成一个粽子的指挥使有些赌气的答道。

“那,我给指挥使读个绘本吧,我自己画的故事,希望指挥使不要介意。”

听到有故事听,指挥使反方向滚了一次,把自己从“粽子”中摘了出来,表示十分期待。

“那我开始讲了哦……”

从书房里拿了绘本回来的彼安汀坐在了指挥使旁边,轻轻翻开封面。

“这个故事是关于,一位旅人与一条巨蛇……”

从前,有个旅人,游走于世间,不知走过多少个世纪。

旅人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来自哪,自己要去哪,

于是他向自己遇到的每个人询问,

“你知道我是谁吗?”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那么,一直走下去,总有一天能遇见知道答案的人吧。”

旅人这样说着,走过了高山,跨过了大海,终于在某一天,他来到了沙漠。

沙漠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条巨蛇。

“请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旅人向蛇询问。

“我当然知道,我的身躯环绕世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东西。”

巨蛇这样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请你告诉我是谁吧。”

旅人十分高兴,他终于可以知道自己是谁了。

“你就是你。”

巨蛇说。

“只是你忘记了你自己罢了。”

“忘记?”旅人心想,如果我知道自己来自哪里,那我是不是就能想起来我自己了呢。

于是他又向巨蛇问道:

“那么,你知道我来自哪里吗?”

“你来自天上,那些星星璀璨的地方。”

巨蛇回答道。

“天上?可是我没有翅膀啊,我该怎么回去呢。”

旅人大惊失色,他好不容易才知道自己的来处,却马上又被告知回到来处根本不可能。

“我可以帮你。”

巨蛇说,

“你现在的身躯不过是将你从星星上驱赶下来的人给你套上的枷锁,人的肉体是属于地的,只有灵魂是属于天的。”

“我牙齿里的毒很厉害,只需要让我轻轻咬你一口,你就可以回去了。”

“啊,那真是麻烦你了,你回答了我这么多的问题,还要帮我回去,请让我支付报酬,不然我于心难安。”

旅人有些愧疚的对巨蛇说。

“报酬的话,给我一个拥抱吧。”

巨蛇这样说。

于是旅人轻轻的抱住了巨蛇,但是旅人实在太小了,他努力的伸展手臂也只能抱住巨蛇头部的很小一部分。

“对不起,我的手臂太短了……”

旅人沮丧道。

“没关系,我很开心,现在,让我送你上路吧。”

巨蛇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一枚尖牙碰了碰旅人的脚踝。

旅人眼前一黑,然后感到自己轻飘飘的,上升,上升,不断在上升……

“指挥使困了吗?”

已经睡熟的指挥使并没有回答彼安汀的问题。

“午安。”

彼安汀用唇轻轻触碰了下指挥使的额头,合上书,走出了房间。

彼安汀没有念完的,绘本的最后一页上,这个故事的结尾:

而巨蛇没有告诉旅人的是,巨蛇的毒液很厉害,巨蛇自己也无法抵抗,所以自诞生以来,巨蛇就一直把毒液藏在牙齿里。

旅人知道送自己回家需要用到毒液,但他不知道,巨蛇是没有灵魂的……

于是在旅人上升的同时,巨蛇在不断的下坠,下坠……

2p.m.

阳光肆意跳动在睫毛上,有些嫌阳光吵闹,指挥使睁开了眼睛。

故事还没听完就睡着了。

揉揉眼睛,回想彼安汀讲的绘本故事。

旅人上升回到天上,那么巨蛇呢?

想要知道答案,于是从床上轻轻下来,静静拉开门把手,想要去书房找到绘本。

经过客厅的时候,却被躺在沙发上的身影吸引住了视线。

褐发的青年睡颜恬静。

窗外的微风踩着风铃,在清脆的“叮铃”声中拂过他细碎的刘海。

似乎觉得额前痒痒的,青年翻了个身,露出了环在双臂中,两个眼熟的毛毡玩偶。

温馨美好,如同一幅油画。

趴在茶几上欣赏着彼安汀睡颜的指挥使这样想道。

然后就猝不及防的与彼安汀四目相对。

“指挥使醒了吗……啊,我也睡熟了,等我很久了吗?”

才醒过来的青年两侧的头发微微翘起,配上才睡醒有些懵懵的表情,十分可爱。

忍不住笑了起来。

“彼安汀,你的头发翘起来了。”

“头发翘起来了?谢谢,那个,麻烦看看另一侧是不是也……”

彼安汀有些手忙脚乱的拨头发。

“需要我帮忙吗?”

“啊,不用不用,等我去找个夹子……”

彼安汀俩颊微红,从沙发上有些拘谨的站了起来。

“用这个吧。”

把自己头上的白色发夹摘了下来,递给彼安汀。

“这个,指挥使也要用的吧……”

“没关系的,我戴着只是装饰用,就当是上午借我半截围巾的谢礼了。”

仿佛是收到了稀世珍宝,彼安汀露出幸福的微笑。

“我会好好保管的,指挥使送我的夹子。”

明明只是个夹子……

依然不是很理解彼安汀。

视线转向彼安汀怀里的毛毡小人上。

“没有想到彼安汀喜欢抱着玩偶睡觉呢。”

指挥使善意的打趣道。

“那个,总觉得抱着什么东西会睡得舒服些……”

彼安汀的脸更红了。

“话说这个毛毡小人,是我吗?”

指挥使好奇的戳了戳彼安汀抱着的有着棕色长发的小人。

“嗯,做的时候想到了指挥使,最后做出来就是指挥使的样子了呢。”

彼安汀把两个小人轻轻递给了指挥使。

“如果这个是我,那另外一个是谁呢?”

接过两小只,指挥使又好奇的看向另外一个短发小人。

“做的时候只是随便做的,可能谁也不是?”

彼安汀把一只手垫在下巴上做思考状,很认真的思考后,笑了笑。

“指挥使很喜欢毛毡玩偶吗,刚好我家里还有一部分材料,指挥使要不要试一试呢?”

“哎!可是我不会呀。”

指挥使对自己的手残程度还是有清晰认知的。

“没关系,很简单的,我可以手把手教指挥使。”

“来试一试吧,很解压的。”

彼安汀鼓励着指挥使,从柜子里拿出了材料。

5p.m.

最终,在彼安汀手把手的帮助下,一个白色的小怪物在指挥使手中诞生了。

小怪物本有着球形的可爱身材,却不知为何有着七个凸出来的头,显得有些诡异。

“啊——我就说我不行的啦,做出来了一个什么啊……”

趴在桌子上,看着在自己审美底线上蹦跶的白色怪物,指挥使在彼安汀鼓励下燃起的自信心,彻底,熄灭了。

“彼安汀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差劲啊……”

“我倒觉得没有什么,能在指挥使这样温柔的人手中诞生,不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吗?”

彼安汀捏了捏小怪物,

“就像我说的,世界本身是由幸福和不幸构成的,幸运可以是不幸,不幸也可以是幸运。”

“关键在于怎么去看,对吧?”

“总觉得彼安汀常常会说一些很有哲理的话呢……”指挥使从桌子上起来,升了个懒腰。

“是这样的吗?我也只是把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罢了。”彼安汀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他看了看终端上的时钟。

“已经到这个点了吗?指挥使,年夜饭一般会吃什么呢,现在可以开始准备晚饭了。”

“晚上,年夜饭的话……对了,火锅!热气腾腾,暖心暖身,刚好我也能做!”

指挥使很兴奋自己能下厨,

“中午的食材还有很多,只要再买些底料就可以了,我刚好知道旧城区有家调料店的火锅底料很不错呢。”

“我可以全权负责,总是让彼安汀做饭……我也一直就想要为彼安厅做一顿饭的呀。”

”火锅吗?我很期待……除了底料还有什么需要的,我们可以一次买齐。”

彼安汀帮指挥使拿起扔在沙发上的风衣,递给站在玄关的指挥使。

“虽然屋内很暖和,外面却始终处于低温,指挥使要注意好保暖啊。”

“裹成一个球很难受的……”

指挥使虽然小声嘟囔着,手上却接过大衣乖乖穿好。

待指挥使穿戴整齐后,彼安汀绅士地打开门。

“指挥使,我们走吧。”

……

明明出门时还在期待着火锅的。

但现在……

指挥使拉了拉自己的头发,把被汗水浸湿,挂在面颊上痒痒的碎发拨到一边去。

阳光透过头顶破旧的窗子,吝啬的洒下来一点点,并且还在缓慢减少这撒下来的份量。

这是一件老旧的办公室,黑暗在蚕食那缕微弱的阳光,

而指挥使被彼安厅很好的保护在怀里。

“嘘……先别动。”

身前是废弃桌椅的阴影,身后却是温暖可靠的怀抱。彼安汀往外快速探身,又立刻收回。

“应该暂时甩掉他们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眼下与彼安汀警惕的缩在废弃房间的角落中,听着心脏一下一下紧促的的跳动,至于为什么会陷入与彼安汀相遇时类似的情景……

让我们把时针往前拨几十分钟。

彼时,指挥使与彼安汀还在有说有笑走在街道上。

一个裹在厚厚围巾中看不清脸的小男孩行色匆匆,奔跑着与两人擦肩而过。

“抱歉……”

指挥使被小男孩撞了下,差点摔倒,好在被彼安汀扶住。

虽然道了歉,人却是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呢……

“唔,还真是个大忙人呢,但再怎么说,撞了人道个歉的时间还是有的吧。”

彼安厅一边帮指挥使整理衣服,一边抱怨道。

“大家都有繁忙到顾不上别人的时候嘛……”

指挥使刚把自己头上的帽子摆正,就听见背后一阵喧闹。

“有人倒在了地上!”

“是个孩子!”

“快喊救护车!”

……

指挥使冲向身后,只看见刚刚撞了自己的那个男孩,失去意识倒在了雪地中。

“大家让一让,这是我的孩子!我只是走开一会儿……”

一个中年男人挤过嚷嚷的人群,把男孩抱起。

被抱起的男孩,一只手自然垂落,暴露出手背上一个形状奇特的刺青。

意识到刺青的存在,男人把男孩的手塞到胡乱堆积在男孩胸前的围巾堆里。

“让一让,我带孩子去医院……”

拒绝了其他人帮忙的请求,男人带着男孩,跑向一辆黑色轿车。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那个眼熟的刺青,在哪里见过呢……

“指挥使。”

彼安汀把他的终端打开,递到指挥使眼前。

终端上显示的,是今天早晨,中央庭给所有中央庭隶属人员发布的一则通缉令。

“近日,交界都市中出现大量儿童走失案,经调查发现,这些儿童失踪案与一邪教组织联系紧密,该组织成员特征为手背上的特殊形状刺青……望各工作人员留意……”

文字下方附有一张图片,正是被抱走男孩手背上的刺青!

黑色轿车此时缓慢启动,从两人面前经过。

指挥使掏出终端,立刻拨打给留守在中央庭对交界都市办公室的晏华。

“晏华,追踪车牌号为XXXX的黑色轿车,我和彼安汀在旧城区遇见了与儿童走失案有关的邪教组织成员,与可能是被拐卖儿童的一个男孩。对方正乘坐一辆黑色轿车……”

“指挥使,麻烦你与彼安汀进行追踪……不要轻举妄动,中央庭这边会随时监控你的终端位置,待确认组织据点,警方会立刻派遣行动小组予以支援。”

“彼安汀,保护好指挥使。”

挂断终端,与彼安汀追着黑色轿车一路奔跑,还要小心不被发现。

气喘吁吁,四肢乏力,眼前发黑……

不行,得追上去……

7p.m.

“指挥使,还好吗?能坚持的下来吗?”

身体已经在警告着停止超负荷运动,连回答彼安汀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样焦灼着的时候,听到彼安汀说:

“指挥使,闭眼……”

下意识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刚刚奔跑着经过的写字楼的顶端。

很奇妙,仿佛置身于一个泡泡中,周围的空间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扭动,天与地,楼与街,一切的一切,扭曲而又清晰。

“指挥使,这里。”

被彼安汀拉着手,伸向一个反映着黑色小点的扭曲色块。

正是那辆黑色轿车!

手穿过色块,身体跟着向前走了一步。

周围的空间扭曲消失,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而指挥使,已经从先前的写字楼顶端,来到了黑色轿车现下经过的商场楼顶部。

“好神奇……”

指挥使感叹道。

“嗯,我是神器使嘛,这次出差中意外发掘的能力,类似安托涅瓦方舟的空间穿梭……本来想给指挥使一个惊喜的。”

彼安汀笑了笑。

“那么,现在,我们能与黑色轿车先生好好玩一场追逐游戏了呢。”


追逐着轿车,已经围绕着旧城区,中央城区兜了好几个圈了。

“唔……”

紧跟着轿车,终于停在了某个废弃写字楼前,彼安汀却一下跪倒在地。

“果然,使用’超出这个世界的能力’,对这具身体而言,负荷还是太重了吗……”

彼安汀捂住心脏,眉头紧皱,痛苦的喃喃着什么。

“彼安汀!你……”

“我没事,指挥使,只是过度使用了自己还不熟悉的能力……”

“你没必要……”

“无需在意,这具身体本就为你而存在,因为你想拯救他人,所以我才会这么做。”

彼安汀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是这里了吗,指挥使,接下来的潜入,请不要离开我身边。”

十指相握,被紧紧拉在彼安汀身边,顺着楼房的阴影,悄悄的进入了这栋建筑。

……

“抱歉,打扰了你的休假。”

晏华与中央庭对接警署成员的到来,为这起连环幼童走失案画上了句号。

“不论怎样,作为指挥使的职责,你完成的非常好。”

难得的予以指挥使肯定,晏华协同警务人员医务人员带着被控制住的邪教组织成员离去。

指挥使却依然惊魂未定。

“彼安汀……”

不久前,潜入医院的两人意外暴露。

还未探清楚情况,并不想惊动邪教组织的二人被邪教徒们疯狂追赶,在写字楼中躲躲藏藏。

好不容易摆脱追兵,想尽办法找到了关押孩童的房间,却发现孩童身上绑有定时炸弹。

用空间扭曲的能力把指挥使送出写字楼,只留下一句“保护好自己,安心等我回来。”

随后是剧烈的爆炸,漫天的火光……

直到看见火焰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显现。

指挥使的高悬的心才得以放下。

“因为我是神器使嘛……指挥使只是普通人,危险的事情当然还是应该由我来做了。”

彼安汀轻轻抱住指挥使,安抚的拍了拍指挥使的背。

“应该受到肯定的是彼安汀,不是我……”

受到巨大惊吓,平复后仍有一些啜泣的指挥使,紧紧回抱住彼安汀,不断地确认自己拥抱着的这个人他安好。

“我觉得晏华说的没有错啊……”

彼安汀声音低沉,

“一颗棋子,无论有多厉害,它能做什么完全取决于执棋人,一盘棋局走势的良好,应受表扬的理所应当是执棋人而非棋子。”

“啊,现在再回去做火锅,恐怕有些晚了吧?”

彼安汀提起两人出门时的目的。

“哎呀,火锅!”

恼怒的声音来自为了救人而完全忘记为什么出门的指挥使。

“没关系的,我知道一家私人火锅店,一直很想跟指挥使去吃吃看呢。”

彼安汀拿出终端,拨出一个备注为“指挥使可能会喜欢的火锅”的号码。




8p.m.

很难想象,在繁华喧闹的城市中,能找到这样一座童话般的小木屋。

倾倒的食材在红汤中翻滚,花椒胡椒爆裂出的香气随着滋滋声扩散,酱油、蚝油、鸡精、醋、糖以独特的比例调和在小小食碟中。

火锅的香气氤氲在小木屋的玻璃窗上,成白茫茫一片。

“咕咚……”

指挥使咽下口水。

筷子伸向沸腾的锅底探寻,瘦肥比例刚好的五花肉便顺着筷身划入食碟,与调料碰撞成一曲香气与辛辣味的协奏曲,最后绽放在舌尖,成为味蕾的刺激源。

“好烫好烫……”

指挥使灌下一大口柠檬温水。

“指挥使可以慢一点等食材凉一些再吃的。”

彼安汀帮指挥使续上柠檬水。“哧哈哧哈……火锅就是要烫嘴的才好吃啊……水!水!”

一边往嘴里灌水,一边继续塞食物。

“彼安汀,不喜欢火锅吗?”

指挥使注意到彼安汀一直在照顾自己。

“嗯,火锅吗,还好,我在思考为什么火锅烫嘴的才好吃,滚烫的,会带来疼痛吧……疼痛的话,尽量避免为好,不是吗?这样想想,感觉怪有意思的呢。”

彼安汀很认真的回答道。

“扑哧……”

指挥使没忍住,差点把嘴里的食物喷出来。

和着几大口柠檬水,把食物艰难的咽下去。

“彼安汀是真的不知道啊……”

捧着水杯的指挥使感概道,

“嗯,生活就是,有时候呢,兜兜转转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活着了,适当的疼痛,会让人有‘啊,我在这里,啊,我还活着’这样的感觉。”

“而且啊,我不是肠胃不好吗,吃辛辣的东西,是一定会肚子痛的哦,这可能也是独属于我的疼痛了吧……但是,今天是彼安汀的生日,可以不用这么瞻前顾后,应该肆意妄为一把。”

“生活也要有偶尔的放肆吧。”

指挥使笑笑,又夹了个丸子放到嘴中。

“唔,对了,彼安汀,快过来!”

突然想起什么,匆匆忙忙把彼安汀拉到窗户旁,推开窗户,有雪花立刻飘进来,化作地板上湿润的小点。

“三,二,一,生日快乐!彼安汀!”

指挥使双手捧着一个从随身小挎包中取出的小礼盒,窗外,夜空中,绚烂的烟花,送来喜悦与祝福。

“这是……”

拆开绑成蝴蝶结的红色缎带,光滑的白色小礼盒里,静静躺着一条金属项链。

“这个叫‘奇迹’哦,当时路过精品店,看到项链的名字,就想着如果能把这条项链送给彼安汀就好了呢。”

“刚好这几天中央城区晚上会放新年烟花……来来来,快许愿!”

指挥使从门外的小桌子上端进来一小盘蛋糕,蛋糕上已经插好了一只蜡烛,顶部的火光微微发亮。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就只能拜托店主大叔帮忙买个小蛋糕了,可能有些……”

“没有关系的,指挥使能陪我庆祝生日,我就很开心了。”

“是要唱生日歌吗?”

“我来唱就好!彼安汀只要负责许愿就好。”

“祝你生日快乐……”

“我许好愿了,接下来是要吹蜡烛吗?”

“呼……”

蜡烛灭了。

但是指挥使却觉得,彼安汀眼中的亮光比蜡烛的火光还要明亮。

“嗯,火锅也吃的差不多了,在我的生日,我能再提一个要求吗?”

“嗯?什么要求?”

“陪我跳一曲华尔兹吧,在雪下。”

“上次之后,我专门抽空去学了的,这次一定比上次好很多!”

“那么,请。”

彼安汀以一个优雅的挽手礼开始。

没有音乐,每一个舞步却很自然。

旋转,旋转……

雪花在脚下成为阶梯,一步一转间,跳着华尔兹的两人升上了夜空。

楼层,人群,渐渐化为脚下的小点。

升高,升高,如同两只自由的飞鸟。

一舞终了,两人降落在指挥使公寓的阳台上。

彼安汀在指挥使面颊上留下清浅一吻。

“明天见,我亲爱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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